◎以茶照人
作者:凌龙 |
字数:5949
◎以茶照人
天人多好欲染,并且福报太好,难以发心求菩提;阿修罗**强盛、嗔恚心大,不能守戒律;畜生受役于人,并且贪痴**,没有机会求道;地狱、饿鬼的众生更不必说了,受苦无间断,哪有机会修行呢?
人虽然诞生在五欲尘劳的世界,**苦染交煎,但也因为如此使我们生起超越之心,这就值得珍惜与感恩。
——《你是人吗?》
什么才算做人呢?如果仔细研究起来,恐怕没有人能够真正说得清。也有些人会拿自己作为例证,说:“像我这样的就算得上人了。”
但在林清玄先生看来,禅宗中的“人”远远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证明的。
禅宗没有提出一个“人是谁”或者“人是什么”的问题,禅宗也从不将人定义为“是什么”,禅者解释一切是都用“如何是”、“怎样是”;即心即佛、非心非佛、无心、无念、平常心、无位真人等等是禅宗对佛性的诠释,也是禅宗对人的一种不问之问。正是这种不问之问,使得人的本来面目得以彰显、澄明,如清茶般显露出芳香,也正是在还“人”一个本来面目。
禅宗对人的理解主要是建立在人们对自我的执着这个层面上的,禅宗视“我执”为人生痛苦的最大根源,力图破除人心中的“我执”,消解人思想中“恒常实有”观念。这进一步说明人是不能仅仅从心理、生理等角度去把握的,也不能从做为感觉经验的某一种存在的角度去把握。慧能曾言所谓心既非肉团之心,也非思虑之心,就说明在禅宗中不是从肉体或一般意识或精神层面去理解“人”的,真正意义上的人不是一个存在的实体。又如义玄说的“无位真人”,“无一个形段”却“历历孤明”(“真人”无所执着,无形无相,却又孤明历历地自身显现),这实质上也表明了禅宗不以物说物的主旨。禅宗常常直截了当地指出心“不是物”,更是鲜明地表达“此在不是一般的存在”的思想。
关于人的存在,禅宗的说法更具感性色彩,如黄檗希运在描述禅的意境时有这样的言语:“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总不出汝心。三千世界,都是汝自己,何处有许多般。心外无法,满目青山,虚空世界,皎皎地,无丝发许汝作见解。”甚至直接就指出:“十方世界,不出我之一心;一切微尘国土,不出我之一念。”实际上,这也就是将慧能“世人性本自净,万法在自性”,“于自性中,万法皆见”,“性含万法是大,万法尽是自性”思想换了一种方式做出的表达。
因为禅宗强调内心的修养,所以常常被一些人认为是“唯我论”或“主观唯心主义”。实际上,禅宗所说的“自性”与“万法”或“心”与“三千世界”之间并不具有先后关系,也就是说禅宗并不认为世界是由“心”创造的,它所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众生、万法、佛、道本自一体,这与海德格尔通过此在的向来我属性表达出的世界与此在的关联有着相同的旨趣。禅宗由此从另一个侧面表明,人不是一个派生万物的主观精神性实体,正如南怀瑾先生所指出:“佛法所谓涅妙心的心,并非是指这个人我意识思维分别作用的心,它所谓心,所谓性,都是指宇宙同根、万物一体的真如全体的妙心。”
●何谓人生
回望台北道宏伟的建筑,看到一轮明月高悬,想到自己是多么幸运,在青年时候初闻佛法,就读到星云大师的著作,确信了学佛的人应该体会人生的幸福、创造生活的快乐、开展精神的愉快、寻找未来的光明;也确信了,佛教虽然揭示了“一切皆苦”的实相,并不是要让我们在生活里受苦,而是要寻求解决人生痛苦的根本方法;更确信了,佛教是讲求自力的宗教,一个平凡人也可以用自己的手、自己的眼、自己的心去创造更长远究竟的幸福。
随喜、随眼、随口、随手、随心、随时随地,如果身心不离佛法,处处都是功德,时时都是布施呀!
——《浩瀚星云》
几个学生问哲学家苏格拉底:“人生是什么?”
苏格拉底把他们带到一片苹果树林,要求大家从树林的这头走到那头,每人挑选一只自己认为最大最好的苹果。不许走回头路,不许选择两次。
在穿过苹果林的过程中,学生们认真细致地挑选自己认为最好的苹果。等大家来到苹果林的另一端,苏格拉底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了。他笑着问学生:“你们挑到了自己最满意的果子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回答。
苏格拉底见状,又问:“怎么啦,难道你们对自己的选择不满意?”
“老师,让我们再选择一次吧,”一个学生请求说,“我刚走进果林时,就发现了一个很大很好的苹果,但我还想找一个更大更好的。当我走到果林尽头时,才发现第一次看到的那个就是最大最好的。”
另一个接着说:“我和他恰好相反。我走进果林不久,就摘下一个我认为最大最好的果子,可是,后来我又发现了更好的。所以,我有点后悔。”
“老师,让我们再选择一次吧!”其他学生也不约而同地请求。
苏格拉底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们,这就是人生——人生就是一次无法重复的选择。”
面对无法回头的人生,我们只能做三件事:郑重的选择,争取不留下遗憾;如果遗憾了,就理智的面对它,然后争取改变;假若也不能改变,就勇敢地接受,不要后悔,继续朝前走。
当思与禅都认识到人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者或“心不是个物”之时,当思与禅体认到“此在意谓着嵌入‘无’的境界”或“心为无心”之时,人自身之中、人与他人之间、人与世界之间必然是不存在二元对立的,因为实体与实体之间的关系是外在的,非实体的人与世界则本为一体。对人做二元性的理解使精神与肉体、主体与客体、人与世界处于极度紧张的关系之中,思与禅所做出的对人的追问消解了这种二元对立。思与禅对人的追问的角度有所不同,海德格尔视人为窥视存在的意义或存在的真理的窗口,禅宗则关注人的解脱与彻悟,但思与禅都体证到人的非二元性。对人做二元性的理解最主要地体现在,将人视为**于世界之外(或之内)的主体,人与世界的关系表现为主体与客体的二元对立。这种二元对立在西方以一种激烈的方式体现出来,思在相当程度上是为消解这种二元对立而努力的。在古代中国并未真正形成西方意义上的主客对立二分,但禅宗也必须时时面对人与世界的关系问题,禅宗强调破执既是要破除人的实体观念,也是要不断引导人们正确对待人与世界的关系,引导人们体证“世界——心——佛”本为一体的至高境界。
禅宗注意到人常在自身与对象之间划出鸿沟,因而禅宗的一个重要旨趣在于,引导人们消解观察者与观察对象或认识者与认识对象之间的二元分立,在禅宗中常能见到禅师与僧人之间的这种对话,如:“曰:‘性既清静,不属有无,因何有见?’师曰:‘见无所见。’曰:‘既无所见,何更有见?’师曰:‘见处亦无。’曰:‘如是见时,是谁之见?’师曰:‘无有能见者。’”(《五灯会元》卷二)僧人继宗的疑问乃有观察者与被观察对象之二元分立之故,云居智禅师则引导继宗破除对人的这种二元性的认识。又如:“僧问:‘道在何处?’师曰:‘只在目前。’曰:‘我何不见?’师曰:‘汝有我故,所以不见。’曰:‘我有我故即不见,和尚还见否?’师曰:‘有汝有我,展转不见。’曰:‘无我无汝见否?’师曰:‘无汝无我,阿谁求见?’”(《五灯会元》卷三)兴善惟宽禅师就这样巧妙地引导僧人破除“有我”之见,体会大道就在目前。
对“世界——我——佛”本为一体的体证,逻辑地蕴含着禅宗对待人与世界关系的基本立场。慧能提出“无心”之说的一个重要宗旨就是要破除把“心”看作万法之“本”或以“心”作为解释世界的“存在理由”的错误认识,这既是反对对人做实体性的理解,也是反对“心”即人对世界万法的占有或主宰,因而“无心”表达的是一种来去自由、自在解脱、一无所住、一无所滞的自然任运思想。慧能的“无心”之说与令其豁然大悟的《金刚经》中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相关。作为“相应者”的“心”是“无心之心”,它不是一面映照、反射外在世界的明镜,而是“回应”、“相应”于自然,顺其自然。当禅宗进而提出“平常心是道”、“无心是道”时,这一思想更是被充分彰显出来,大珠慧海所说的“能知自然者”,百丈怀海所说的自然具足神通妙用的“解脱人”,都直接表达出人与自然圆融无二,人与万物各自有分,如其本然地存在的禅宗至高境界。
●人生如泡茶
我喜欢的人生态度,是工作与泡茶是同一回事。一个能在泡茶时专心的人,工作也会专心。因此,泡茶给人喝是一种很好的供养,并不是卑微的事。
我喜欢小壶茶、盖碗茶、大壶茶都能泡得很好,并且有好心情去喝。摆在我们眼前的小茶壶,可以为三五知己而倾注,如果我们能尽心的去爱朋友、体贴朋友,泡起人生的这把大茶壶就容易得多了。
——《大茶壶与小茶壶》
人活一生,总是在寻找幸福,即使修禅人也不是在寻找幸福。林清玄先生将人生形容成茶,是充满了禅宗意味的。
人之所以努力生活,是为了得到幸福,但在寻找幸福的路途上,会经历许多坎坷和折磨。就如同每一片茶叶,在他泡出清新悠长的茶汤之前,是经历过炒制的,即使最终成为了最上等茶,在那沁人心脾的茶香中,也始终带有一分苦涩——这就是人生。
人们常常因为得不到幸福而感到苦闷。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我们没有理由停下脚步;但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朴素的简陋的甚至是寒酸的柴门,该当如何?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带着对幸福的憧憬、热望和孜孜不倦的追求,带着汗水、伤痕和一路的风尘,沧桑还没有洗却,眼泪还没有揩干,沾满泥泞的双足拾级而上,凝望着绝非梦想中的幸福的柴门,**的心会陡然间冷却吗?失望会笼罩全身吗?
决不要收回叩门的手。
随着岁月更迭,感受悲欢交织,命运的跌打,我们会深深懂得什么是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宝贝。只要知道幸福住在里面,就算面前是简陋的柴门又如何,朴素的茅屋又如何!幸福的笑容从没因身份的尊卑贵贱失去它明媚的光芒。我们穿山越岭,跨越山川大漠,摸爬滚打寻求的是幸福本身,而不是幸福座前的金樽、手中的宝杖。幸福比金子还珍贵,这是生活要我们必须知道的真理。
不要试图预测会得到怎样的幸福,预测幸福只会令人失望。
许多人为自己不能像百万富翁那样享受生活而遗憾。财富真的能够给人幸福吗?经济学家对此早有研究:虽然财富可以带给人幸福感,但并不代表财富越多人越快乐。研究表明,一旦人的基本生存需要,如衣食住行得到满足后,那么每一元财富的增加对快乐本身不再具有任何特别意义。拿日本来说,20世纪60年代是还是一个穷国,而到了20世纪80年代后期,人均收入翻了4番,一下进入了最富裕的工业化国家行列。然而日本1987年人均幸福指数报告的平均水平并不比1960年更高,他们比过去拥有更多的洗衣机、小汽车、照相机和其他物质享受,但是这并没有显著增加幸福的感觉。显然财富并没有给人们带来足够的快乐,实际上,人们为了获得更多的财富整天奔波,比以前更加忙碌了,生活压力也更大了,幸福在哪里呢?
据美国纽约州的一项调查显示,每当彩票开奖前,彩迷都沉浸在假如自己成为幸运儿就如何享受一番的幻想中。甚至有人在采访中狠狠地说:“得奖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公司买下来,然后把老板炒掉。”摇奖产生的幸运儿在获奖之后的几周内,通常都会沉浸在飞来横财的喜悦中。不过追踪研究表明,这份财富并不能带来长久的快乐,几年后,那些幸运儿的幸福感甚至比之前还减少了许多。幸福在何方?当我们试图预测假如得到某些东西会让我们幸福,最后却会失望,因为结果常常与我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研究幸福的专家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丹尼尔·吉尔伯特认为:如果你想通过追求浪漫、一辆新车或者一顿奢侈的晚餐而得到幸福的话,可以预言,你必定不能如愿以偿。
那么,我们追求的幸福究竟是什么?
假如有谁想用几个简单的字就定义幸福,那么不是精神错乱就是想事情太简单。“很难说清楚它是什么,只有当它来临的时候,我才可以感觉到。”哲学家喜欢赋予幸福道德上的涵义,亚里士多德宣称,幸福的生活是一辈子都要有善行,如果你是有罪的,你不可能获得幸福。而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没必要想得那么深远,只需要简单地说:幸福意味着感觉良好。有些人说:“这种感觉就是当你孙女扑到你的怀里,当你帮助一个观光客找到他要去的地方,或者你大快朵颐吃着美味的汉堡、蔬菜沙拉时,体验到的那种感觉。”事实上,每个人体验幸福时的感觉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幸福的缘由。这意味着幸福是种共通的情感,而情感并不是你总能抓住不放的,情感可以重复呈现,但是不会永远持续。比如恐惧同样是种情感,当然你不希望你长期处于恐惧之中,那么对于幸福,它忽而到来又忽而离开,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对于追求幸福的方式,往往是错的时候比较多,对的时候比较少。现在闭上眼,让你认为可以使你幸福的东西一一浮现在眼前:一辆豪华跑车、一次热带海滨的浪漫游、一幢绿树掩映中的乡间别墅……当你为了这些幸福而奋斗的时候,可以预测,你将来可能会犯下一个大错误。
幸福并不意味着永远占有幸福这种感觉。
得不到“幸福”的人常常会陷入苦闷,因为这种苦闷的感觉而害怕。不要害怕苦闷,因为它是催促我们奋勇冲破阻力的前奏。
安于现状的人苦闷虽少,进步也少。越是对自己现况不满意,觉得受压抑而不愿妥协的人,越是因为急于要挣脱,而能发挥潜力,终于有所成就。
“苦闷”是对自己不满意,希望生活充实些、有成绩些,而又做不到的一种失望或焦灼之感。它也正是努力向上的原动力。
由于我们精神上常觉茫然与空虚,所以才尝试去给生活增添许多目的和意义,以使生活生动而丰富。它往往促成深思与创造。
几乎每一个人在年轻时都曾感到自己是不快乐的。但不快乐并非不丰富。相反的,正因为能感到不快乐,所以才丰富。
苏格拉底说:“如果把世上每一个人的痛苦放在一起,再让你去选择,你可能还是愿意选择自己原来的那一分。”这说明,各人对自己的痛苦有适应力。
“人在福中不知福”,固然是至理名言,“人在苦中”却也会“不知苦”。至少,它不会像旁观者所想象或自己以前所想象的那么苦。当逆境来临时,人自然会产生适应力,也就因为我们对痛苦有适应力,并可发挥潜能去超越痛苦,所以才往往因祸得福。
面对困难问题时,除需要勇气、毅力、智慧与经验之外,更需要冷静。冷静才能发挥潜力,稳定步骤,对问题做清醒的判断。
佛经上说:“诸法所生,因心成体,一切因果,世界微尘”,用心观察,会得到世间的奥妙。诸佛菩萨大智、大德、大能,没有身相,“随众生心,应所知量”;没有名字,名字随缘建立的,无一不是帮助众生破迷开悟,离苦得乐。世出世间大圣大贤,无不是希望一切众生互相尊重、互相敬爱、平等对待、和睦相处、一团和气。中国古圣先贤教导我们和为贵,家和万事兴,社会要和谐,国家要和,世界要和,这世界就是极乐世界。
人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才能得到真正要追求的幸福。
消弭所有一切无知的冲突,冲突的确是迷惑无知造成的误会,误会加深就变成冲突。真正有智慧自然就化解了,这是我们讲到“沙门息恶”的意思。它确实真正能够息一切恶念、恶行、恶作,你所得到的是不思议的智慧福德。所以佛称为“大沙门”。倘若我们怀着一颗包容的心,懂得发现对方的长处,并且能够扬长避短,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变得更加轻松愉快和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