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一日,繁华千年

作者:曾一 | 字数:7693
  第四味 华夏文明,震古烁今

  在四大文明古国当中,埃及、印度、巴比伦因种种原因,其古代文明早已随岁月的风尘灰飞烟灭、中断衰竭了,只有中华民族的几千年的文明,如此辉煌而博大,尽管命运多舛历尽沧桑,到现在却依然生生不息,彰显着坚韧的生命力与非凡的创造力。

  在余秋雨先生看来,文明的延续是生命化的,尽管有时候乍看上去不过是无生命的木石遗存,可是它们却和一代代的生命都可建立呼应关系。翻开人类的历史的第一页,不难发现,洞穴是人类起初的摇篮,那儿有我们祖先的白骨、初民的文化,它给予了人类最初的温馨以及最原始的安全感;以后洞穴又演变成了窑、窟,成为了我们的家,变成了诸多艺术家抒发感情与发挥艺术才能的地方。同时,人类的精神世界也透过上千年的层层累聚,吐纳了百代的独特禀赋,渐渐摆脱了原始的恐惧和困惑,有了自己特有的宗教信仰、文化传说以及节庆风俗。随着人类意识形态的完善与生存能力的提高,原始的洞穴文明几经演变,变成了今日的城市文明,这些都饱含着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成为人类文明进程的证据。

  从蒙昧到野蛮再到文明,这看上去仿佛是一个老而又老的话题,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当我们徜徉在中华文明史的长河中时,完全能够嗅到历史河水当中渗透出来的“失落”气息。余秋雨先生说“蒙昧和野蛮不仅依然存在,而且时时滋生”。作为“飞天的后人”,我们在被莫高窟艺术傲视异邦古迹、吐纳百代的独特魅力所折服的同时,也要寻找那些在异邦失落的“文明碎片”。作为我国历史上曾盛行过的一种文化风俗、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傩文化呈现出中国古代社会文明的一个重要侧面,反映了华夏民族驱邪纳祥的祈望,也体现出中国传统象征文化的魅力。我们不但要保存这种文化,并且要塑造中华民族崇尚科学、进取发展的全新形象。

  余秋雨先生用其诗人般的语言与艺术史家特有的眼光在我们面前展现出中华文明史的伟大并且独特的本质特征,而且上升到某种深邃高远的思想境界,表现出了强烈的忧患意识。他不停地启发我们对中华文明史要加以反思,要用独特的眼光来对待生活中的一切,去对人生、历史、世界进行思考,因为这儿有太多的内涵等着我们去挖掘!

  洞中一日,繁华千年

  ◎辟开混沌鸿蒙窍

  别有洞天,是中国人创造的一个成语。中国人重义轻利,较少痴想洞中财宝,更想以洞穴为门径,走进一个栖息精神的天地。

  ——《白莲洞》

  “洞穴”是特征十分明显的一种自然现象。汉语中的“洞穴”一词包括“洞”与“穴”两部分的内容:“洞”的本义是指水疾流的状态,是某一非生命的物理现象;然而“穴”则是指生命生态系统中动物栖息的地方以及人类的住宅房屋。

  早期的人类,比方说“北京人”、“山顶洞人”等都是居住在洞穴里的。《易经》里记载着:“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这说明,最初我们的祖先,居住的方式是穴居。人类居住的洞穴有着舒适、安全等优点,其空间特点以及结构特征都代表了某种生态文明,反映出了人类从动物本性到人类天性的发展过程。

  在汉语词汇当中,我们很容易发现这样一些有意义的词汇:“窑洞”、“山洞”、“洞房”、“别有洞天”、“洞天”、“龙穴”、“穴位”等。在《汉典》里,是这样解释“别有洞天”的:“洞中另有一个天地,形容风景奇特,引人入胜。”出自唐朝大诗人李白的《山中问答》:“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恰是由于空间的远隔,时间的邈远,很多美好的话题因此而产生。这也许是因“宇”、“宙”一直是人类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余秋雨先生在白莲洞里用“温软的手指触摸着**的化石,易逝的生命叩问着无穷的历史”。

  揭开人类历史的神秘面纱,我们很容易就会发现,人类最初的摇篮便是洞穴。早在七十万年到二十万年之前,在北京人还保留着猿的特点的远古时期,北京西南周口店龙骨山山洞里,就保存有古人类生活的遗迹。这样算来,我们的祖先栖居于洞穴之中的历史至少有近百万年。那儿不但埋有我们祖先的白骨,还有我们初为人类的文化。

  从类人猿历经演变、进化,发展为现代人,最初人类的安全感与温馨都得益于洞穴:当时的人类以狩猎为生,在洞穴中他们觉得十分安全,在洞口生火,这样不但可以取暖而且能让他们烤肉的同时防范野兽的攻击,这是一种简单的生活,是当时所有人类的基本生活。在这儿,生命得以孕育,种族得以延续。人类文明的探询之路也由此起步,要知道,这条路一点都不好走,时而波涛汹涌,起伏不定;时而万马齐喑,陷入困顿;时而一马平川,星光灿烂;时而暗流湍生,柳暗花明……不过不管怎样的情形,人类文明总是在洞穴的佑护下以及在人类的勤劳中孕育出惊喜。

  在白莲洞前余秋雨先生曾经感叹过“白莲洞要么不进,进去便是半个诗人”。事实上,白莲洞看上去和其他普通的溶洞并没有多少区别,余秋雨先生只是将它当成了人类文明的一面镜子,驾驭着神奇的笔墨,先沿着时间的隧道考察过去,随之又升高盘旋,思索着人类当前面临的困惑以及未来的世界。

  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阻隔,一切都会变成人类寻求进步的动力。原本白莲洞仅仅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溶洞,只是三十多年前,古人类学家的一次意外野外考察,才发现了这个看似普通,实则却与远古人类的发展有着密切关系的溶洞。1980年,柳州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在市西南约十二公里的白面山山腰处的白莲洞中,发现一枚白莲洞人牙化石——属于左侧第三下臼齿。(黄现璠著《壮族通史》)这枚牙齿是在白莲洞的外厅发现的,同时发现的还有哺乳动物化石及石器等。实际上,位于市南郊莲花山上的白莲洞,不但没有五彩缤纷的奇峰异石,而且也没有诸多著名溶洞所具有的鬼斧神工,这儿只分为外厅与后部长穴道两部分:外厅宽敞、明亮,穴道屈曲,后部开阔。可这儿却记载了我们的祖先为更好地生活,历经磨难,勇敢地走进溶洞,同成群的猛兽生死搏斗,抗争、失败、再抗争,最后获胜,成为万物灵长的历史。作为旧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白莲洞是中国第一座洞穴博物馆,里面陈列了非常多的古人类与哺乳动物的化石,这些化石表明,生活在大约距今五万年之前的“白莲洞人”已会缝制衣服,用火做熟食,初步形成了白莲洞文化。

  今天,人类的居住场所洞穴已经历了多次的演变,有的成了屋、有的成了楼,而陕北的窑洞却一直保留至今。以前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就恋那一排排窑洞,就恋那一道道坎坎,就恋那一道道沟沟,就恋那一条条炊烟……”短短几句歌词,却勾画出了黄土地的风貌:沟沟、坎坎、炊烟以及窑洞,组合成一个朴实的地区,一幅苍凉的水墨画,一段沧桑的历史。作为天然的容纳居所,窑洞经过千年演化发展,由一条小溪会聚而成江湖,发展成一个大家族。值得肯定的是现代窑洞都是在先祖居住的石窟、土洞的基础上不断演绎而成的。

  因而,我们不由得想到了陕西一带世世代代居住在窑洞里的人们,他们是如何沿袭下来的?为何不用砖石或是木头建造房屋?是他们存在着窑洞情结,还是根本离不开窑洞?事实上,那是当地的地质地貌的原因。当地是黄土高原,在黄沙里种植庄稼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更别说建造房屋了。薄薄的一层泥土,只要遇到大风,便会被掀起,漫天尘土飞扬。常年极少下雨,令当地的气候非常干燥,那黄沙泥土,按旧时的烧制技术不易烧成砖瓦。黄沙泥土里的庄稼随时随地都有枯死的危险,树木想必也很难成活,树少,可以建筑房屋的树木当然也就少得可怜。而窑洞,只需选好向阳的山坡,就算只有十来米高,也可以挖出一个洞穴来让人居住。能够想到,这样的洞穴一定大不了。就因为洞穴大不了,大小形状宛如一些烧制陶器的土窑,简单而又便捷,所以,这样的小洞穴就被称为窑洞了。它们珠珠串串,连连系系,因材而建,因地制宜,形成千姿百态,蔚为壮观的陕北大窑洞体系,屹立在黄土高原,成为了陕北的地标性建筑,也是陕北的名片与代名词。

  建造窑洞是一项十分繁浩的工程,深度依照5米,长宽各依照15米开挖,净土方量便有上千立方。在那个没有机械化生产工具的年代,一个人一天按照20立方的运送量来计算,需要花费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再加上窑洞的开挖以及土方的运送,能够想象,在建造这种窑洞的时候我们的先民所付出的劳动量有多大。因而在陕北地区慢慢形成了亲戚、好友、家族、乡邻间的互相帮助的习俗。哪家有红白办事,哪家建房凿窑,哪家夏收秋种,哪家病人卧床,只要打一声招呼,都会二话不说,倾其所力,帮之不辞。慢慢的,家族村邻,抱团为帮,拔刀相助。重义气、显豪气、好爽气的人格脾性成为他们的一大表征。这也许就是地理环境造就了陕北人独特的性格。

  为了采光,窑洞还不得不开窗,古代用麻布或者粗纸,现代用玻璃,有模有样的窗户,加上简易的木门,一个供人居住的家就形成了。一个山丘短的窑洞也许几米、十几米,长的可达百米、数百米,海拔也可高达几百米,所以当几个、几十个窑洞开在同一座山丘时,那一层层、一排排的窑洞,看上去仿佛城市里的楼房,一样是壮观的;只是在那种壮观当中,还给人一种风雨飘摇的、苍凉的感觉。

  窑洞前的小路,自然也是崎岖并且坎坷的,从这家到那家,基本上没有平坦宽阔的道路。处处可见的,还有深达几米、几十米的山崖,崖下种着高粱、玉米等农作物,因干旱而失去了鲜亮的绿色,显示出一种病黄。巴掌大的一块地里,还可以看到几根山芋藤十分顽强地生长着。

  在窑洞居住的人们对什么生活艰辛都毫不屈服的信念,将他们的梦想带出了尘土飞扬的地带,他们利用自己的朝气与年轻,依靠辛勤的劳动,离开了世世代代居住的窑洞。一座座砖石房屋的建造,已将窑洞人民脱离了穴居生活的时代,虽然那些废弃的窑洞被杂草或是乱树掩映着,无言地诉说着它们的沧桑与酸涩,不过你依然要为它们的主人深感高兴。

  极具地域风格与特点的窑洞,因为近些年来现代建筑物的发展与替代,已很难寻觅到它的身姿了。在陕西西部或着南部一部分农村偶尔还可以找到几孔,看到几间,也是常年没有人居住,破败不堪。不免让人心生出几分惋惜与凄凉,在以后的几年或是几十年,也许连它的影子也都无法找到,它被历史无情地淘汰了。

  时代的脚步轰轰然踏入21世纪,再不会有人去修筑此种下沉式窑洞来居住,随着主人的离去,那些原有的窑洞也在凄荒苍凉中慢慢坍塌遗落,留下几座土坑,几个黑洞。也许有哪个落魄者会找到它躲躲风、避避雨,而后扬起一把柴灰,抹下一把眼水,不再留恋,毅然逃离……

  人类依靠独具的智慧,在从直立行走至今几百万年的时间里,成了地球的主宰者;凭借着勤劳与勇敢,从洞穴中走了出来,过上了如今的幸福生活。不过,文明从这儿来,罪恶也从这儿出,在走出来的同时,人类也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余秋雨先生曾经这样说过,“人类自从与它们揖别,闯出洞口,真无一日安宁。凶猛的野兽被一个个征服了,不少伙伴却成了野兽,千万年来征战不息。在这个洞中已经能够燃起火炬,在洞外却常有人把火炬踩灭,把寥廓的天地变成一个黑洞,长年累月无路可寻。无数的奇迹被创造出来,机巧的罪恶也骇人听闻。”人类的进步确立了其在大自然中的统治地位,不过,人性中丑陋的一面依旧存在,有的时候还会占据上风。

  从古至今,一直都有极少数的人,为了个人的、集团的以及区域性的利益,不停地制造同世界潮流不和谐的音符,对整个人类利益进行践踏,罪恶、暴力以及战争时有出现。在《两难的实验》中,余秋雨先生说:“现在,我国的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面临着一发而动全身的危险处境,一系列全球性法规的制定已不可拖延。以自由市场经济为最终驱动的发展活力、以**政治体制为理性基座的秩序控制,能否在全球范围内取得协调并一起面对危机?时至今日,各国热衷的仍然是自身的发展速度,掩盖了一系列潜在的全球性灾难。”可以想到,人们在享受社会进步以及现代文明成果的同时,也喝着自己所酿造的苦酒,这当然会让有正义感与良知的人们感到十分困惑。

  ◎却是桃花源里人

  桃花源,是对恶浊乱世的一个挑战。这个挑战十分平静,默默地对峙着,一声不吭。

  ——《白莲洞》

  从水域到陆地,从树上到树下,从洞里到洞外,人类的发展史一直都没有停歇过。从进入文明时代那一刻开始,人类就从洞穴中搬了出来,由血缘与土地将其联系起来,或栖于茅舍竹篱,或居于楼台亭榭。可是从古至今依然不乏眷恋、追逐着洞穴生活的人们。

  一千五百年前的东晋大诗人陶渊明,便是最好的例证。陶渊明,名潜,字渊明,自号五柳先生,世称靖节先生,晚年更名潜,为我国著名的田园诗人、散文家,被尊称为隐逸诗人之宗,他开创了田园文学的潮流。他的诗文洋溢着田园气息,他的名士风范以及对生活简朴的热爱,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文人。他生性热爱自然,不喜拘束。就像他《归园田居》中写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恍惚中,我们似乎看到一位身披蓑衣、肩荷锄头,脚穿草鞋的清瘦诗人正从山上悠然而下。这样一个生来就热爱山川自然,有着没有迁就世俗个性的人,让他做自己不喜欢做的,听不喜欢听的,说不喜欢说的,他那志气高扬的灵魂还要堕落在肮脏的红尘俗事之中,每天逢场作戏、官场酬酢,那绝对是相当难受的。

  殊不知,早年的陶渊明也不免落俗。幼年时他家道中落,生活很是清贫,也曾想通过仕途来改变现状,因而怀揣着单纯的理想在漫漫仕途路上下求索,尽管饱读诗书,颇有为官之才,可是“大济苍生”的宏伟抱负却一直无法施展,先后仅仅是做了些小官,并且时间都不长。最后因无法忍受官场习气,发出“田园将芜胡不归”的感慨,挂印辞官,结束了浅淡的仕途生涯,回到家乡,过着“躬耕陇亩”的生活。当他将所谓的“功名利禄”真正抛弃之后,一个无限舒展的世界便朝其敞开了。

  他渴望开凿一个精神的洞穴——梦想中的桃花源,好让自己避身其中,逃离现实。这篇千古名文《桃花源记》讲的是武陵地方的一渔夫,顺着一条小溪航行,忽然看到山中有个洞口,便将船只丢下从这个缺口进去,无意之中发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房屋整齐,土地平旷,人民生活古朴自然且富足,男女老少熙熙为乐。看到渔夫,人们都很吃惊,纷纷请他回自家吃饭饮酒,他们自称祖先为逃避秦朝的战乱,便躲进桃花源生活。这些人都不知道自秦以后有过汉朝,汉朝过后又有了晋朝。渔夫在桃花源住了几天之后想家了,于是和这里的人告别,离开了桃花源。可是等他以后再去寻找,却怎样也找不到了。这个幻想中的桃源仙境,对生活在战乱频繁、虚伪黑暗、流血不断的现实生活当中的人们来说,无疑是令人神往的。陶渊明用洁净的笔触,恰如其分地描绘出了桃花源的气氛,令文章极富感染力。不过,当时的社会中这种理想境界在是不存在的,那仅仅是作者不满黑暗现实的一种精神寄托罢了。

  对于在此用“逃离”来形容陶渊明,林语堂先生是持否定意见的。林语堂先生觉得“他想要逃避的是政治,而不是生活本身”。他认为在中国整个文学传统上,陶渊明是最和谐、最完美的人物,提及陶渊明对后世的影响,林语堂先生说:“他不曾做过大官,没有权力和外表的成就,除一部薄薄的诗集和三四篇散文之外,也不曾留给我们什么文学遗产,可是他至今日依然是一堆照彻古今的烽火,在那些较渺小的诗人和作家的心目中,他永远是最高人格的象征。他的生活是简朴的,风格也是简朴的,这种简朴的特质是令人敬畏的,是会使那些较聪明较熟悉世故的人自惭形秽的。他今日是人生的真爱好者的模范,因为他心中反抗尘世**的念头,并没有驱使他去做一个彻底的遁世者,反而使他和感官的生活调和起来。”鲁迅先生曾经也说过,“陶潜正因为并非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而我们更多的人之所以能记住陶渊明的名字,恰恰是由于那篇《桃花源记》。对于《桃花源记》为何能流传百代,余秋雨先生觉得,关键“就在于它开凿了这样一个洞口”,一个通往理想国的洞口。从此,这个默默开放的洞穴被埋在了所有中国人的心底。在《白莲洞》中余秋雨先生说:“桃花源,是对恶浊乱世的一个挑战。这个挑战十分平静,默默地对峙着,一声不吭。”

  在此挑战之后,有个挑战却是响当当的。可是此挑战却让亿万世人流泪,它的始作俑者就是中国历史上福气最好的皇帝——乾隆。清朝的乾隆皇帝是位十分有趣的帝王,一位真真正正唯我独尊的皇帝。他在位时统治着当时世上最富有的国家,近3亿人口,写出了超过44000多首所谓的“诗”以及数千篇的散文,并且,他还是位音乐家,一位技艺出众的书法家,也是一位热心的三流画家。作为一国之君,他事必躬亲,对行政事务有着超强的记忆力。他亲自签署其**所颁发的所有法令,且在全国进行了超过150次的长时期民间巡游、探访、会见以及核查,用以保证地方官员对其言听计从。不过同时,他也宠幸大贪官和珅,大兴文字狱,六下江南游逸挥霍,耗尽国力民财……在《一个王朝的背影》中余秋雨先生这样评价乾隆:“乾隆靠着人才济济的智力优势,靠着康熙、雍正给他奠定丰厚基业,也靠着他本人的韬略雄才,做起了中国历史上福气最好的大皇帝。”

  乾隆在位时做了如何的一个挑战呢?那便是“闭关锁国”。1793年,英国使团来华,并提出了一系列双方贸易往来的方案,暂且不说对方有何目的,乾隆皇帝不但没有答应,还将已开放的港口也关闭了起来。“好大喜功的乾隆把他的所谓‘十全武功’镌刻在避暑山庄里乐滋滋地自我品尝,这使山庄回荡出一些**而又不祥的气氛。”他独自地沉浸于中华古老文明的夕阳的余晖当中,完全不知日之将暮、寒鸦凄迷,以至于历史对乾隆皇帝的评价向来是既有功也有过,人们无法忘记那段将国人封锁在“洞穴”当中、与世隔绝的历史。

  或许恰恰是由于闭关锁国的悲剧过于苦涩,使得它留下的阴影历经百年而不退,到现在仍让国人耿耿于怀。在《借我一生》中,余秋雨先生说,“我们再也不要躺在‘四大发明’上沾沾自喜了”。“中国由于长期封闭,不仅基本上没有参与近代文明的创造,而且对西方世界日新月异的创造态势也知之甚少。结果,直到今天,组成现代生活各个侧面的主要部件,几乎都不是中国人发明的,而我们的下一代并不能感受此间疼痛,仍在‘四大发明’和其他零星‘国粹’中深深沉醉。这样的情形,让文化保守主义愈演愈烈,严重阻碍了社会发展的步伐。”针对上述的问题,在《迷昧和保守》一文中,余秋雨先生提出质疑并进行了回答:“一种在辉煌时期都缺少变化的文明,怎么能在以后正常发展呢?当主体文明不再具有创造力,那么,只要特殊的保护因素一旦失去,就必然会让位于低层文明、原始文明,就像印度在戒日王之后便出现了佛教渐渐让位于印度教的势头。”这些年以来,即便我们已走上了复兴的道路,可我们仿佛还没有摆脱此种惋惜的心态。

  人类进入高度发达、文明的现代社会,对洞居生活又有了新认识、新发现。对山西省住窑洞而因长寿的人,科学家们进行了50年的研究后得出结论:他们长寿,是因为窑洞生活方式所带来的好处。这就是为何那些修仙求道的人大多都是在洞中修炼,并且其中有好多人又高寿的原因。相传,江西庐山的仙人洞,便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修炼的地方。

  从洞里走出来,又从洞外走进去,再从洞里走出来。刚摆脱困惑,一下子又陷入新的困惑当中。这到底是为何?我们的态度又应该怎样?在《白莲洞》中,余秋雨先生作了最后的回答:“既然人们还得返回黑洞,为什么还要披荆斩棘地出来?出来,就是要自由地享用这个宽阔的空间;出来,就是要让每个生灵从精神到筋骨都能舒展;出来,就是要让每个个体都蒸发出自己的世界。这样,当人们重进黑洞,才不会对着蝙蝠和盲鱼羞惭。”

使用第三方账号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