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春意闹,不负千金笑
作者:流珠 |
字数:6414
木兰花·春景
宋祁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人言“知识改变命运”,说到宋祁,更为准确的表述是,才学改变命运。宋祁的祖先可追溯到西周宋国君主微子。但历经岁月风雨之后,到了宋祁的这一支脉,已经很难说是名门望族了。宋祁之父宋玘于宋太宗端拱二年(989年)明经及第,终其任不过是荆南节度推官,幕僚性质的小吏罢了。在宋祁的回忆中,父亲“雅性强记,暗诵诸经及梁《昭明文选》以教授诸子”“薄于自奉,裕于施物,笥无兼衣,案无累肴。以己不知人为疚,不以人不知己为恨”。是个很有学问、十分廉洁而又谦虚正直之人。其生母钟氏“出高华之门,蹈柔嘉之则。来仪名伐,承训大家”,堪称大家闺秀。宋祁年幼多病,十三岁时生母就去世了,才到弱冠之龄又失去了父亲。父母双亡,令宋氏原本并不宽裕的家境雪上加霜,宋祁还有一个大他两岁的胞兄宋庠。兄弟两人所面临的前途,除了像父亲一样科考求仕,也着实找不到一条更好的出路。
宋氏兄弟的学问都来自其父所授,家学渊源的底子是有的。还有一个传说是,他们的母亲钟氏曾梦见一位朱衣人赠大珠一枚,钟氏纳珠于怀,醒来后还能感受到宝珠的温暖。不久后,她的大儿子出生了,那是宋庠。后来她又做了一个梦。还是梦见那个朱衣人,这一次,朱衣人给了她一部文选。梦醒后又生一子,这就是宋祁。为了纪念梦中奇遇,宋祁有了一个小字——选哥。
这大概都是附会之说,在宋氏兄弟科场扬名之后。宋仁宗天圣二年(1024年),宋庠、宋祁在进士考试中神样发挥,备受瞩目。按照礼部拟出的名次,宋祁第一,也就是状元;宋庠第三,为探花。真若照此告示天下,这三甲之位,宋氏兄弟便占了两位,那一年的科考,简直是由宋氏兄弟霸屏了。但礼部拟出的名次还得经过当朝执政的刘太后认可。按理,刘太后也没有理由不认可。可她了解了一下这两兄弟的情况后,却认为不妥了。不妥在哪里呢?弟弟的风头竟然盖过了兄长,这就破坏了长幼有序的规则。兄在先,弟在后,这才是正理呢!刘太后提出修改名次。怎么改呢?把宋庠改为第一,把宋祁换到第三?不,这样改的话,未免太着痕迹了。她老人家的想法是,宋庠改为第一没问题,宋祁还得和他拉大差距。就把宋祁改为第十吧,休得让人说,除了宋家的这两兄弟,我朝便选不出更为出色的人才了。一个第一,一个第十,还是这样的结果看上去比较公正、公平。
于是,宋祁的名次由预定的第一变为了第十。亲兄弟,明算账。煮熟的状元飞到了哥哥的碗中,这对宋祁,是哭笑不得呢,还是如孔融让梨般不以为意?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刘太后在状元位次上所做的这些“小动作”终究还是传到了世人的耳中,宋氏兄弟以此有“双状元”之誉。宋庠,那是刘太后遵从人伦礼法选出的状元;而宋祁,则是考官认定的状元。双状元中,谁更“货真价实”,这就不必说透了。
科考是一次绝佳的转机。借助这次机会,宋氏兄弟不但文运通达,仕宦亦极是显赫。宋庠官至宰相,宋祁官至尚书。在仕途上,宋庠真正当了一回状元。而这两人在仕途上的排位,无形之中,倒与当年刘太后所定的位次,一个第一,一个第十,颇有巧合之处。仕宦虽高,可惜这两兄弟在政治上均少有“亮点”。宋庠去世后,宋仁宗为其撰写“忠贞德范之碑”,在君主的眼中,他还算是一个中规中矩之人。这也是宋庠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史称宋庠“俭约不好声色,读书至老不倦。善正讹谬,尝校定《国语》,撰《补音》三卷。天资忠厚,尝曰‘逆诈恃明,残人矜才,吾终身不为也’”。这位宰相颇有学者之风。他艰苦朴素,嗜好读书,以校正古籍为乐。且是一个厚道的老好人,鄙视权诈之术。这样的“心太软”,难怪上天待其不薄。不独将宋祁的状元桂冠转赠给他,更在宰相之位上助攻一把。当相位出现空缺,宋祁本是受到推荐的热门人物,但仁宗皇帝就与当年的刘太后一样,相中的是宋庠而不是宋祁。一生中最重要的两次较量,宋祁皆败给了哥哥。如果周瑜曾有“既生瑜,何生亮”之叹,在宋祁,也许就该改叹“既生庠,何生祁”了。
但人生就是这样。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在功名上头,宋祁比之兄长略有不及,却在行乐方面,大大补偿了他的“遗憾”。“遗憾”是世人一般的看法,或许以宋祁的想法,这本来就无所谓什么遗憾。厚功名而薄行乐,他宋祁才不会傻得那样无药可救呢!
清代梁绍壬《两般秋雨庵随笔》记载了这样一则逸事:“宋郊为相,俭约自奉,弟祁为学士,游宴奢豪,以十重锦幛覆屋,为长夜之饮。郊使人谓曰:‘寄语学士,记当日读书某山,夜半啜冷粥时否?’祁答之曰:‘传语相公,试问当日夜半啜冷粥,是为甚的?’”
文中的宋郊是宋庠的曾用名。你看,这哥儿俩哪像是出自一家之门?身为宰相的大哥过着简约低调的生活,而身为翰林学士的小弟却是高调张扬,经常出入游乐场合,家庭装饰极尽奢华,“为长夜之饮”,在今天,应当是与月光同进退的夜啤一族。
哥哥对弟弟的这种行为视之不惯,又不好板着面孔把他教训一顿,总得给翰林学士留些情面吧!想来想去,只得找了个人,向宋祁委婉地转达自己的规劝:“宋大学士,还记得你我当年在某山读书时夜半喝冷粥充饥的窘事吗?”
宋祁一听,不以为愧,反以为乐。嘻嘻哈哈地让那人给哥哥传话:“我的宰相大哥啊,你说我们当年夜半喝着冷粥刻苦攻读,这都图的是个啥呀?”
对哥哥的规劝,宋祁压根儿就没当成一回事。恰恰相反,在他看来,哥哥这个宰相当得束手缚脚,实在是死心眼,太可怜了。
有关宋氏兄弟成名之前的贫贱生活,除了夜半喝冷粥,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据说某年冬至,宋氏兄弟请了同学喝酒。宋庠对同学说:“我们没钱过节。不过呢,可以变卖先人剑鞘上的裹银,足有一两的银子呢,用这过节,差不多可以应付过去了。”
同学一听,又是感动又是为他们担心:“你们请我喝酒,用的也是剑鞘上的裹银吗?用得分文不剩了,过年时又该咋办呢?”
宋祁答道:“这个呀,我们早想到了。过冬至时我们可以吃剑鞘,过年时就吃这把剑的剑身。可别小看这把剑。一身是宝,生财有道呢!”
这个传说体现了宋氏兄弟豁达风趣的一面。尽管一贫如洗,却还不忘苦中作乐,慨然变卖“祖传宝剑”来款待同窗、犒劳自己,很容易令人想起李白的诗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豪侠之气油然而生、扑面而来。
可这宋庠吧,会过苦日子,却不会过富日子。一旦既富且贵,就打出了“忆苦思甜、厉行节约”的旗号。这在宋祁无论如何是想不通的,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活法。富贵到手却消受不起,这是因为畏惧流言呢,还是对自个儿太过苛刻了?
宋祁是不怕流言的,他亦不肯苛待了自己。据陆游《老学庵笔记》记载:“宋景文好客,会宾于广厦中,外设重幕,内列宝炬,歌舞相继。坐客忘疲,但觉漏长,启幕视之,已是二昼,名曰不晓天。”文中的景文为宋祁的谥号。这段内容,与《两般秋雨庵随笔》所记有重合之处。富贵后的宋祁款待客人,不再是卖剑沽酒,而是在他的豪宅提供一流的服务设施,优质的歌舞表演,以至于客人们乐而忘倦,不知不觉便度过了一个极惬意的夜晚。那个时候的人们看时间得靠刻漏,不像我们,只消低下头来瞄一眼手机或手表便心中有数了。在宋祁家里玩兴正高的人们连出去看个刻漏都嫌麻烦,为了验证对时间的推测,有人便掀开那曳地的锦幕向外一看。这一看可不打紧,原来又是一个大白天了。从此,宋祁的府第号作“不晓天”。如果我们把《夜上海》这首民国的流行歌曲改动一下歌词,那就成了北宋的流行歌曲:
宋祁府,宋祁府,你是个不晓天。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频展眉,喜得他,不思归。
倾杯醉,全仗那,宝炬流辉。
漏长漏短且莫问,
且看不晓天连着不夜城。
是这样一个人写出了《木兰花·春景》,文如其人,真是没的说。“东城渐觉风光好”,东城是指何处呢?且看《古诗十九首》之一:“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诗中的东城,是洛阳东城。而李白《送友人》则云“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据说这里的东城即四川内江,也就是笔者的家乡。小时候每写到关于家乡的作文,李白的这两句诗那是必须引用的,否则便是不学无术。而在引用的同时,心里总有一种美滋滋的**,仿佛与诗仙一下子拉近了距离。而孟浩然的诗中也有一个东城。其在《清明即事》中说:“帝里重清明,人心自愁思。车声上路合,柳色东城翠。”孟夫子所称东城,是长安东城。
诗文中的“东城”还有许多许多,有的是指国都之东城,有的却不是,比如李白的那首。但就宋祁的这首词来说,我认为,这个东城当指的是宋都东京。宋祁的一生,除了年少未第之前,以及被贬黜到州郡任职的经历,他的大部分人生,是在京城度过的。这一首词,不独写了京都的风光,亦且写到了京官的风流。以上列举的几首与东城相关的诗歌中,《古诗十九首》的东城是与秋风秋草联系在一起的,哀重厚郁,充满了古典悲剧的色彩。李白《送友人》的东城是与离别联系在一起的,后面接以“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东城纵然一身清丽,却被离情降低了其观赏价值。而孟浩然《清明即事》的东城,则与记忆相连。回忆是自己的,繁华却是他人的。梦不完的长安道,回不了的帝城东。宋祁之词却一反常态,既不拟古也不恨别,那是一个喜气洋洋的东城。
好了,我们继续读词吧!“东城渐觉风光好”,“渐觉”一词,很是隽妙。犹如电影中的慢镜头在拍摄春天,从那还打着骨朵的花儿一分一寸地绽启到面如满月地怒放,从一朵花的开放到数朵花,乃至一座座花海的形成,是渐觉而不是速成,这就意味着,每一天的**都能带给人不一样的惊喜。现在网络上有的读者看到喜欢的长篇连载,巴不得作者每天续写新文,作者若是做到了,这便叫作“日更”,若做不到,便叫作“断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真要断更了,那些入迷上瘾的读者便会“催更”,还有的为了达到“催更”之目的,“毅然”出资“打赏”。但作者毕竟不是写作机器,重赏之下,不免也有失信断更之时。**则不同。**是不会失信于人的,她是“日更”能手。如果你有充裕的时间,如果你有一双善于观察的慧眼,那你每天都能欣赏到**的“日更”。“渐觉风光好”,非但每天更新的内容决不雷同,她所引发出的好感又是层层递增的,今天的风光胜于昨日,明天的风光又胜于今日。这么多美景佳致,还在源源不断地向着帝都东京荟萃。那是无穷无尽的美,那是无与伦比的城!我们大宋东京,乃是一座**情有独钟、造化刻意经营的名都。
而打开**的正确方式之一,便是泛舟游赏。冬去春来,季节嬗替,以水温水色的变化最具代表性。“东城渐觉风光好”,什么时候才算好到了极致呢?你看那“縠皱波纹迎客棹”,这就是达到了极致之景的一个标志。縠,古时指的是纤薄起皱褶的绉纱,当闪亮的春水荡漾出迷人的波纹时,竟与绉纱难分彼此。呀,这真是一个华丽的比喻。春水浩荡、尺幅千里,若尽以绉纱剪成,那是何样阔绰的大手笔啊!而它居然完成了,所以,在惊叹之余,请别再犹豫。盈盈縠波之上,一只只殷勤的船棹正随时待命呢。“上船吧,客官。领略**,就从这里启航。”你能拒绝客船的邀召吗,你能无视春水的**吗?你不能,谁都不能。于是,你欣然登舟、举目四顾,任那富有经验的船夫将你摇入柔波影里、**浓处。
**浓处,其两大招牌性的美点你有没有领略到呢?岂止是两大招牌,简直就是**的两张王牌。头一张王牌,是那岸边的绿杨。绿杨笼于淡烟软雾之中,朦朦胧胧,挑动着人们心中那些似有若无的美好情愫。清晓的寒气仿佛被阻挡在了这片绿杨烟外,泛舟湖上,再不像往日那样缩手冻脚了,只感到一点微凉。而随着阳光升起,这点微凉也很快消散了,可以用全副的心情来体验春景。
至于**的第二张王牌,则一定是红杏。唐代有个名叫高蟾的考生在屡次落第后写了一首诗:“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这个人不简单呢,就连发个牢骚,也是如此冠冕堂皇。他是说,我又不是天上的碧桃有仙露滋润,我也不是日边的红杏有云彩栽培。暗示自己一无背景,二无根基。天上碧桃,终归还是想象之物;而日边红杏,则是看得见的荣华。红杏花开,被那日色一照,那是云蒸霞蔚、丰神绝世。因此又有一种说法:“**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红杏的大胆与热烈那是相当出格的。阻于高墙,园内群芳只得默默无闻地奉献芬芳,可红杏却不认这个理。她偏要探出头去,让每一个路过之人都看清并承认她非凡的美丽。“日边红杏倚云栽”“一枝红杏出墙来”,前者特有势焰,后者格外俏皮,而在宋祁的笔下,却能将红杏的势焰与俏皮结合起来,这就是“红杏枝头春意闹”。“闹”字为常用语,但在诗词中以吉庆的姿态亮相,这却是有一无二的独例。“闹”者,按照惯常的理解,是为吵吵闹闹也。在高雅婉约的诗词之作中嵌入“闹”字,这是不讨喜的。但宋祁却打破了这一陈规。宋祁的性格,也是有如红杏一般大胆热烈的,所以他敢用这个“闹”字。经他一“闹”,整首词便活色生香起来。“闹”字将红杏拟人化了,每朵红杏都在争春较劲儿,力图呈现出生命力爆棚的自我。无闹不成春,千万朵红杏都这样给力,**该是何等瑰丽呵。恰如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所评:“‘红杏枝头春意闹’,著一‘闹’字而境界全出。”
绿杨如烟,红杏竞艳。红得明朗炽烈,绿得朦胧柔和,真是绝佳的搭配。对此天然画图,能不心旷神怡?然而,人生一世,如浮萍在水,随风漂流,转瞬成空。虽说转瞬成空,可又有谁知道,在浮萍短暂的生命历程中,将会遇到多少的艰难困苦?除却艰难困苦,当然也有欢欣合意之时。只可惜苦多乐少,乐不抵苦。昔日周幽王悬赏千金,烽火戏诸侯,却并未换取宠姬褒姒会心一笑。此事看似荒唐,却也可见欢乐之难求。是啊,浑浑噩噩、愁苦交加,人的一生说完也就完了。但是在这一生中,如果你还没有真正地笑过,如果你从来不曾见识欢乐的颜色、品尝欢乐的滋味,这不等于白活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嘲笑千金买笑的荒诞不经呢?如果能换来身心陶醉的愉悦,你何不仿效周幽王千金买笑的做法呢?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呀,只要能得到一个尽情尽兴的欢笑,那才是人生的无价之宝。
所以,请放宽紧皱的眉头,请放下烦冗的事务。到大自然来,到**中来。在耳目一新的欢娱中,找到让你永远年轻的秘诀,找到让你对抗沧桑岁月的勇气。不要说吧,这是无所事事的一天;不要说吧,又荒废了一个本该忙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日子。那样的人生有意义吗,那样的人生有价值吗?你需要放松,你需要休憩,你不是一只在鞭打之下急速转动的陀螺,而是会泛动涟漪的春水,是柔美如烟的绿杨,是个性鲜明、敢作敢为的红杏。“红杏枝头春意闹”,你有没有对着**发出真诚的赞叹与微笑?
你笑了,原来,不是所有的笑容都必以千金交换。轻而易举你便笑了,因为眼前的景物,这是**的功劳。然而太阳又已偏西了,这么美好的一天,也即将结束。欢乐又一次地变作了惆怅。别难过,离太阳一沉到底还有一段时间呢!落日也是迷人的,甚至要比朝日更为可爱。那么,请继续斟满手中的酒杯吧,用那浓郁如酒的情意来挽留花间的晚照。
一句画龙点睛的“红杏枝头春意闹”为宋祁带来了特别的荣耀。这份荣耀,是他那状元哥哥也羡慕不已的。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张子野郎中以乐章擅名一时。宋子京尚书奇其才,先往见之。遣将命者谓曰:‘尚书欲见云破月来花弄影郎中乎?’子野屏后呼曰:‘得非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邪?’遂出置酒尽欢。”
张子野郎中即词人张先。张先字子野,官至尚书都官郎中。而宋子京即宋祁,宋祁字子京。彼此闻名,却素未谋面。这两个人真有意思。宋祁找上张先的门,自报来意道:“某尚书能否见一见云破月来花弄影郎中?”“云破月来花弄影”,那是张先名作《天仙子》中的金句。张先一听这话,隔着屏风便嚷嚷开来:“是哪个尚书?莫非就是那个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尚书吗?”
看来古人之间的交往,也并不需要正经八百地介绍啊!你的作品便是你最好的名片,宋祁据此赢得了“红杏尚书”的头衔。真是个**的头衔呵,红杏尚书,非宋祁谁能当之?“红杏枝头春意闹”,这实在是盛世风华的写照。且让人一看便知这是大宋的风华,而非汉唐的风华。